豆腐先生考完國家考試後, 是一段緊張又有趣的找工作經歷, 因為是新手的關係, 準備面試問題時, 總是不太有信心, 深怕會被問到一些難回答的題目, 或是擔心回答的不夠漂亮, 我雖然在旁邊幫不上忙, 但每次面試回來時, 一定會乖乖地聽他講發生的細節, 每次我都聽得津津有味的, 就好像自己當時也在場一樣地.
初入社會時, 他的目標很明確, 就是要當律師, 所寄出去的求職信, 都是在各大城市裏的各大公司, 寄出去十封, 收到十封邀請函, 其中有三封是丟進郵筒後二十四小時內就打電話來的邀請 (德國郵政果然厲害), 令我們稍為安心了一點, 這裏的”邀請”和接下來會提到的”邀請”完全是二回事. 去律師事務所面談的所有花費, 公司會全部負擔, 這主要指的是往返的車錢, 如果有住宿的必要, 旅館也包, 試想德國那麼大, 火車票這麼貴, 住宿也便宜不到那裏, 收到這種”邀請”還真是愉快, 我忍不住打趣說「你還有那些城市沒去過, 想去看看的, 就寄個求職信去吧!」
律師事務所也不是對所有求職者都會寄邀請函, 如果求職者的履歷不符合面試條件的話, 就會收到感謝狀, 大致上是承蒙謝方瞧得起敝公司, 寄來求職信, 有機會合作的話會再連絡等等, 畢竟每一次安排面試, 對雙方而言, 都是時間及金錢方面不小的投資 (聯想一下律師收費是以小時來計算的, 就不難理解) .
找工作和找情人一樣, 要相看二對眼才行, 如果key對不到, 就算是再高薪也惘然, 例行性關於公司方面介紹完之後, 「請問在足球隊中, 你最想要踢的位置是那一個? 」 可以想像這種問題在面試中出現, 面試官只是想要了解一下, 應徵者的人格個性是屬於那一類, 擅於防守呢還是喜歡進攻, 再說, 在德國足球運動像是全民運動似的, 大家都愛看足球賽不說, 也很愛踢足球, 一般社交場合中, 沒話題時, 聊足球絶對是安全話題, 還可以熱絡氣氛, 「我不踢足球, 我打桌球」, 豆腐先生回答得也很直, 一句就把對方開起的話題給封殺了, 我實在是打從心裏佩服這位公子, 是不是太有種了呀! 不用明講我也知道他根本無意去這家公司上班.
在另一家公司的對話也很妙, 照例, 面談常會在公司裏的會議室進行, 在接近尾聲時, 面試的人突然問了一句「你對我們公司的印象是什麼? 你覺得這問會議室的裝潢如何?」「嗯…我覺得裝潢蠻糟糕的, 我不喜歡…」是不是要敗給他了呀!
還有更經典的「我們公司的Kernzeit(要待在工作崗位上的時間) 是早上九點到晚上九點」這真的只是一句普通的句子, 對很多人說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但我可以想像豆腐先生腦海中的句子「你們全公司的人都瘋了嗎? 這麼可怕的公司我才不要待呢」 (在德國這個那麼保障勞工基本權益的國家中, 也會發生這種事? 誰叫律師不算是 “勞工” !!! 從這個角度看來, 律師還真是可憐呀)
這些全都是業界數一數二, 響噹噹的大公司, 是許多初出社會的新鮮人夢寐以求, 擠破頭想進去的地方, 豆腐先生却是在面試過後, 確定決對不會去的地方.
所謂快樂的人會吸引快樂的人, 無聊的人自己會聚在一起 ( 在這裏沒有影射律師都是一群無聊的人哦 :p) 當時在慕尼黑這場面試, 全公司當天在辦公室的人都擠到會議室和豆腐先生聊, 同事之間互動的感覺馬上就感染到豆腐先生, 到現在都還記得當天豆腐先生電話中告訴我他要到這家公司上班時愉快又興奮的聲音.
緊接下來為了工作要搬來慕尼黑的經驗成了---找工作太容易了, 找房子才是真正整到我們的一件事, 不過這又是另外一個話題..
現在我們家豆腐先生正在找法官的工作, 和一年前找律師工作的感覺比起來真是天差地遠, 公家機關動作是出名的慢, 寄出去求職信後, 等了二個星期, 才收到”收到”的通知, 那什麼時候去面試呢? 還得再等通知, 好不容易等到通知了, 才知道, 車錢及可能需要的住宿費全都得自己出, 信上寫得美其名是”邀請”, 但和律師事務所提的”邀請”比起來, 還真沒誠意呀.
法官在德國是個供過於求的職業, 這和律師剛剛好相反, 法官的空缺寥寥可數, 應徵的人却很多, 法院根本就不愁沒人, 所以比律師事務所更挑人才, 姿態也更高, 像是: 國考成績不到一定標準的, 求職信請勿寄來…., 總之, 面試的過程很制式, 加上漫長的等待過程令人沮喪, 看來這次找工作的經驗不怎麼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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